专访张瀚文：审美高度决定导演高度

近期热播的律政剧《黑色灯塔》在诸多“自来水”的安利中，渐渐被更多人关注，同时也得以跻身“热搜”行列。结束了接连的古装剧拍摄后，终于可以“逃离”象山，回归现实世界的张瀚文导演参与执导了这部律政题材的行业剧作品，他觉得这是挑战，更是机遇。接连拍摄古装剧，他需要停一停给自己充充电，接触不同项目。他说，不希望自己变成只会拍一种类型片的导演。我们的专访，就从这里开始。

热播剧《黑色灯塔》

聊到《黑色灯塔》的拍摄当中印象深刻的部分，张瀚文说他几乎每一场戏都记得很清楚，如果一定要说出个“最”的话，应该是“三大场戏”——也就是第二个案件的庭审部分。

这个案件有一个和其他案件迥然不同的点：社会舆论。从故事内容本身上，就有试图利用社会环境和舆论对法庭产生影响以及试图牟利的情节。张瀚文对此是这么理解的：社会舆论的强大之处在于它的“包裹性”和“关联性”——当舆论注意到某个个体的时候，实际上是360度把这个个体包裹的，而旁人不经意的举动，都会对这个处于圆心的个体产生影响。

张瀚文就想在法庭上把这种“包裹感”和“圆心影响”体现出来，例如，除却庭审戏的固定硬切模式，更多的运用运动镜头来体现背景的变化和人物的不变；在关系镜头中也更多的以“圆心人物”为主，控制焦点的前后变化，来引导观众的注意力；而穿插其中的几次滑动变焦，则把律师和检察官之间的斗法从案件的环境中剥离出来，在最合适的位置单独形成冲击力。

当然，对于摄制组来说,这种操作比起其他比较常规的拍摄方法要更加费时费力，然而让人高兴的是，当他提出这个思路的时候，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涉及三场庭审戏的所有演员，在实际拍摄过程中也都特别配合。

因为大家都知道，想要得到一个更好的结果，就只有付出更多的努力，为了保证质量所做的尝试，永远都是值得的。众所周知，拍摄中越是复杂的镜头运动设计，其所要求的人机配合度越高，也就越容易出现小失误，但这时候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特别和谐，一旦出现小失误，互相都在抢着说“对不起，我的错……咱们再来一遍”，没有人有任何的埋怨和不满，所以虽然拍摄很辛苦，但过程很开心。

对此张瀚文认为：“不仅仅是某一场戏，而是这一部戏所有人的创作态度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黑色灯塔》导演工作照

顺着这个话题，我们问到他对自己专业的理解，张瀚文谦虚笑笑，说这个问题太大了，不敢妄言。但他也从自己的角度作了表述：导演这个职业审美能力特别重要。这个审美是广义的，对文学的审美，决定了处理剧本的能力；对美术的审美，决定了作品画面的构图、色调、光影；对表演的审美，决定了表演风格是戏剧化还是生活化；对音乐的审美、对化妆的审美、对服装的审美乃至对现实生活的审美和对想象力的审美……在这之后是感受力、表现力、沟通力等等……

“审美不是跳板，也许偶然的巧合跟它关系不大；但是审美是天花板，它的高度决定了一个导演的最终高度。”

很多人成为导演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契机，而张瀚文的导演梦，却是从小就种下的。虽然不敢说自己是在片场长大的，但是电影片场确实在他的童年里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这也就意味着，当同龄人还在跑着玩的时候，他就在片场看长辈们拍戏。

《黑色灯塔》导演工作照

因为父母是北京电影制片厂的导演和演员，所以其实家里人并不希望他做这一行。按照张瀚文的话说，他倒也不是什么“从小立志成为导演”的有志少年，他是那种从小到大什么都喜欢的人：背宋词、学摄影、手风琴、跑个龙套、电台主持人、电视台主持人、配音、DJ、写歌词、做唱片企宣……总之，宽泛又随性。但是阴差阳错，当他再回到摄制组，从演员副导演做起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他内心终究还是想做导演的，潜意识里对拍摄现场还是有感情，于是就从现场副导演、执行导演、导演一步步做下来，到了现在。

拍摄了这么多部剧，有哪一部印象深刻？张瀚文否认了这个问题，他说每个印象都很深怎么办？张瀚文说，这个行当的魅力就在于，永远不会有相同的一个项目，甚至应该说连相像的都没有。每一部戏、每一次新的工作，就算工作团队越来越熟悉，主创班底越来越稳定，但是依然是全新的挑战——或者说，要把它当做全新的挑战。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热情不会衰减，创作欲望不会减弱，创作的“五感”不会迟钝。

所以每一部戏，无论过程顺利的、不顺利的；结果理想的、不理想的；他都印象深刻，因为他需要坚持正确的东西，也要修正不完美的地方，既不要骄傲自满，也没必要妄自菲薄。

“毕竟，这个行当是活到老学到老。如果有哪个导演说他觉得自己拍的作品多么多么好，说自己已经在这个行业俯视众人了，那这部戏就很可能是他最后一部戏了。”

导演张瀚文

1.平常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剧，有没有推荐给大家的？

最近在反复刷德剧《暗黑》和美剧《守望者》，日剧《半泽直树2》。

我不是不停追新剧的人，看到我喜欢的好剧会二刷三刷，或者反复看某一个段落，把它为什么好搞明白，然后争取在审美层面形成条件反射。这也是在电影学院学到的最大收获之一。

2.待播剧有哪些，可以给大家介绍一下？

还有两部古装剧，就是驻扎象山的收获，一部是古言剧《胭脂债》，还有一部是魔幻甜宠《喵喵汪汪》，更多的就不能说啦，等官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