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揭秘《蜘蛛侠：平行宇宙》独特风格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作者 Ian Failes，由动画手册翻译

索尼影业的《蜘蛛侠：平行宇宙》在几乎所有的美国主流 CG 动画中绝对是个异类！

这部电影的动画风格直接采用了漫画的分格、线条以及角色运动，并把静态的胶版印刷的效果运用到了动态的电影中。

做这样一部不追求写实，反而刻意风格化的电脑动画长片，意味着索尼图像工作室不得不打破，在之前长期的 CG 制作过程中，建立起来的标准化流程。

索尼图像工作室负责此片的动画和视效，索尼动画工作室联合漫威主要负责开发。因而前所未有地投入，使得制作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不过有多项自家研发的技术申请了专利。

丹尼·迪米安

Danny Dimian

我们专访了《蜘蛛侠：平行宇宙》的视效总监丹尼·迪米安，问了有哪些制作流程上的创新，以及这部动画电影的三位导演鲍勃·佩尔西凯蒂、彼得·拉姆齐和罗德尼·罗斯曼是如何执行这些流程的。

从一开始，索尼图像工作室的目标就是要创新出一些新东西，要么让观众想不透是怎么做出来的，要么是从来没见过，工作室的每个人都应该以新的眼光看待所做的一切。

罗伯·鲁普尔设计的场景

正如迪米安所说，即使没有一个真正的理由，也可以尝试以不同的方式做事，这样做的目的是鼓励人们带着发现新点子的希望不断尝试。

“If it’s not broke, break it.”

-Danny Dimian

为了确切地了解他们制作中要面临的问题，索尼图像工作室启动了一系列的镜头测试。

首先是蜘蛛侠的经典镜头，蜘蛛侠从摩天大楼上一跃而下；另一个镜头是蜘蛛侠在城市中游荡穿梭，最后是他的女友格温·斯黛西情感表演的特写镜头。

后者的测试镜头对于迪米安来说尤其重要，特别是在如何实现最终的非写实渲染方面。

他们有非常微妙的特征，人物设计却无法展示更多的细节，这些测试直接揭示了动画和视效团队在制作电影时需要考虑的一些问题。

迈尔斯·莫拉莱斯

索尼用一拍一的方式去测试，结果表明模型本来就是倾向于简化的，如果他们只依靠模型，那么人物面孔的表现力是不够到位的。

迪米安说，当我们看漫画书的时候，我们注意到角色面部的线条可以赋予他们情感，这些线条并不是固定的，而且跟人体结构没有关联。

这启发了索尼在角色的脸上绘制线条的想法，这是动画的一部分，并不属于材质或者模型。

绘制线条

线条是制作中的关键部分，也有助于将电影与漫画的图像风格联系起来，索尼图像工作室希望这部电影有种二维绘制的感觉。

如果是手工绘制，你会得到它的所有美丽的缺陷，比如线条粗细、线条重量、线条颜色等所有的一切恰到好处的瑕疵。

添加了面部线条之前的三维模型

初步添加了和漫画角色一样的简单线条

保留手绘的线条方法，同时增加了阴影线

最终的镜头，可以看到以上的的线条和阴影

由于电影是以 3D 立体影像方式发行的，索尼不能仅仅依赖于这些线条的二维制作方法，即一帧一帧地绘制，这在立体影像中的显示是错乱的，线条必须作为可以移动的三维几何体存在。

迪米安解释说，这些线条有三种类型：

第一种建在模型中，这些线条只是结构的一部分，他们不表现情感也不需要移动，例如耳朵内部的线条。

另外有一些线条是从绘画的角度添加的，比如把相同颜色的下巴与颈部分开，或者画在鼻子与脸颊连接处以及鼻子的下侧。

这些都与形态有关，这些线条并不表达情感，但是它们对于手绘感的塑造非常重要，并且会让人觉得你在添加线条的方式上作出了深思熟虑的选择。

最后一种线条或许最重要，它们是能够表达情绪的线，例如面部表情线。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中的道具和建筑也添加了这种独特的线条。这个过程实际上从建筑物和道具的模型阶段就开始了。

这是因为有些建筑的窗格实际上并没有连接到建筑模型的主要结构上，使得添加的线条往往是浮动的。索尼为了实现这种外观而采用的技术，也计划在工作室的其他作品中以“更多、更新”的方式去使用。

摒弃动态模糊

除了漫画分格和线条外，电影中还有一个与往常的 3D 动画电影截然不同的特征——没有动态模糊。

一般来讲，这会对摄像机移动次数和摄影风格产生直接影响，因为没有动态模糊会使最终镜头的产生频闪。

“We knew we would have to solve having no motion blur.”

-Danny Dimian

迪米安说，我们知道必须解决没有动态模糊所带来的问题，我们只是不想用任何看起来过于传统的东西来解决它。

值得一提的是，艺术家们看了很多 2D 动画电影和动漫，想从中寻找解决方案，比如一些动漫会通过模糊或拉伸物体来表现运动，但索尼没有这样做。

最后，索尼采用了很多解决方案。工作室的线条工具允许艺术家们绘制可以与主体相连的速度线。还有受到相机快门启发的技术。

迪米安介绍，在快速摄像机镜头中的背景，无论是合成的还是做过特效的，都是非常模糊的，然而是以一种非常粗犷的方式。

所以，基本上会试图避免任何看起来像是平滑渐变或是由于动态模糊而模糊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图形化的处理方式。

用一拍一、一拍二、一拍三做动画

在动画方面，索尼主要以一拍二的方式去做的，但也有一拍一和一拍三的动画。这种做法影响了工作室的效果模拟，效果模拟通常需要恒定的运动速率。

在模拟中，你不能在一帧中移动，然后下一帧停止。视效部门必须找到一种专门适配于这部动画的模拟方法，特效师可以根据某部分是需要模拟，还是要绑定到动画的来做出决定。

后来，很多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们为中间帧做出了创造性的选择。

一拍二制作动画时，布料模拟特别具有挑战性

当动画用一拍二去做时，角色衣服的面料模拟变得特别具有挑战性。为了实现衣物的某种连续运动，索尼图像工作室必须运算一个 solve 函数，再运算一个中间帧。

这就产生了一个实际动画并没有的中间帧，但它使得模拟能够连续。软件经过重新编写，使得帧运动不连续的情况下模拟可以运行，而且可以移除掉产生的帧。

胶板彩色印刷效果

以漫画书的灵感作为出发点，电影制片人又着眼于胶板印刷产生的效果，并考虑如何将它们转化为《蜘蛛侠：平行宇宙》中的视觉风格。

索尼图像工作室的任务是模仿这种印刷如何从仅仅几种原色产生出很多不同的颜色和渐变。当丝网印刷机关闭时，如果颜色没有正确对齐，那么印刷出来的颜色你是很难辨认的，所以会让你感觉到模糊。

索尼采用其作为一种电影摄影技术，当拍摄一些没有焦点的东西时，好像是色彩偏移使得场景失焦，但仍然能感觉出是摄像机拍出来的。

采用的规则之一就是避免平滑的渐变，如果一个区域是渐变的，那么将使用点状图案来实现它。在漫画中，阴影通常是有阴影线，大多数阴影中也都带着这种阴影线，而且它们就像漫画中一样粗细不均。

漫画家杰克·柯比的作品进一步为索尼带来了的灵感，比如在剧情高潮的紧要关头，空中有一串漂浮的“泡沫”。

这种采用圆点和泼溅元素的设计看起来很酷，它们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这些气泡也是对粒子的暗示，它们就像是在穿越多重宇宙是破碎的产物。

故障效果

在电影中，从其他平行宇宙穿越来的人物和建筑在我们的世界中会出现故障，电影制作者尝试做的是使故障效果能够体现所有的平行宇宙，你实际看到的动画其实是通过不同摄像机来完成的。

为了实现这种效果，索尼通过多个摄像机角度渲染相同的动画，然后在三维空间中组装摄像机视图，最终呈现的这些三维物体分别代表了不同时空的不同渲染角度。

总之，希望它看起来只是一个小故障，每个角色都来自不同的平行宇宙。

手绘特效

整部影片，尤其是高潮部分，都有无数的爆炸、飞溅、火花和闪光特效。图像工作室避免使用通常的效果模拟器来创造它们，而是采用了二维的视觉效果。

与绿魔的战斗中使用了手绘爆炸效果

从一开始，索尼最想要的就是那种出自艺术家之手的感觉，包括因此导致的不完美。索尼也尝试过禁用模拟器，但做出来的特效并不生动，也不符合预期的设计感，其实很多很多爆炸和火花一开始都是完全用手绘做出来的。

二维特效师分解了动态过程，把粗略的设计图交给二维动画师，然后建了一个二维爆炸特效的手绘动画库，以便于动画师重新组合成各种不同的爆炸效果。

最后聊一聊彩蛋，除了漫画版斯坦·李出现外，丹尼·迪米安也片中客串了一把，他扮演的是反派角色金举办的豪华晚宴上一个焦虑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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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动画手册 来源/动画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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